創投分享會注：本文作者李珅，原標題為(wei)《》，創投分享會編輯(ji)后發布。
在烏鎮世界互聯網大會上，小米CEO雷軍暢想手機未來十年發展的美好前景，阿里巴巴董事會主席馬云調侃稱，“空氣是不行的，水是不行的，手機再好又有什么用呢？”然后小(xiao)米(mi)就“賭氣”一(yi)般發(fa)布了一(yi)款空(kong)氣凈化器，并趁(chen)機把馬(ma)云的這句調侃(kan)作為了其宣傳文(wen)案。
小米(mi)剛剛發(fa)布的(de)(de)這款空氣凈化(hua)器設計簡約，做(zuo)工精致，CADR值高達(da)406立方米(mi)/小時，最重(zhong)要(yao)的(de)(de)是(shi)其價格僅為899元，遠(yuan)遠(yuan)低(di)于(yu)市面上(shang)性能處于(yu)同(tong)等級的(de)(de)競品，甚至低(di)于(yu)其同(tong)門兄(xiong)弟獵(lie)豹(bao)空氣凈化(hua)器的(de)(de)998元，可(ke)是(shi)你知(zhi)道(dao)這款產(chan)品是(shi)怎么(me)來的(de)(de)嗎？
小米空氣凈化器可能是這么來的
以合作的名義接近，獲取關鍵資料后獨立研發產品，推出類似產品后再以極低的價格占領市場，在智能插座上，小米曾(ceng)經和(he)BroadLink上演(yan)了這樣一處戲(xi)，在空氣(qi)凈化(hua)器上，相(xiang)似的戲(xi)份重(zhong)復上演(yan)，只不過劇本(ben)發生了變化(hua)。
在小米為(wei)新推出的(de)空氣凈化器大肆宣傳的(de)同時，巴慕達（BALMUDA）中國董事長于(yu)艾(ai)(ai)靈坐在建國路華貿商務樓會議(yi)室里氣憤填膺地和我講他聽說的(de)一(yi)些故事，用(yong)氣憤填膺來形容可(ke)能并不準確，因(yin)為(wei)于(yu)艾(ai)(ai)靈極為(wei)克制，但(dan)氣憤的(de)情緒仍然(ran)無法完全掩飾(shi)住。
有消息稱，小(xiao)(xiao)米(mi)在動手打造自己的(de)空(kong)氣凈化器(qi)之前(qian)，曾(ceng)購買(mai)了多個品牌的(de)產(chan)品進(jin)行(xing)研究(jiu)，其中就包括(kuo)巴慕(mu)達(da)AirEngine安之風空(kong)氣凈化器(qi)。經過對(dui)比，小(xiao)(xiao)米(mi)認(ren)定就是(shi)(shi)他們想做的(de)空(kong)氣凈化器(qi)就是(shi)(shi)巴慕(mu)達(da)這樣子(zi)的(de)。于是(shi)(shi)，小(xiao)(xiao)米(mi)找到了巴慕(mu)達(da)談合作，表示要合作研發，但巴慕(mu)達(da)方(fang)面并沒有答應小(xiao)(xiao)米(mi)的(de)請求(qiu)，對(dui)其進(jin)行(xing)了婉言拒絕。
于(yu)艾靈告訴(su)我，拒絕(jue)小米(mi)的(de)原(yuan)因(yin)確實是(shi)(shi)忙不過(guo)來，巴慕達自(zi)己(ji)每(mei)年都(dou)要(yao)有新(xin)品(pin)推出(chu)，其(qi)日本研(yan)發(fa)團隊已經在(zai)高(gao)負(fu)荷(he)(he)工作，如(ru)果和小米(mi)合(he)作，意(yi)味著要(yao)在(zai)高(gao)端和低端均有產品(pin)，這樣(yang)的(de)負(fu)荷(he)(he)是(shi)(shi)其(qi)日本研(yan)發(fa)團隊難以承受的(de)。
小米被拒絕(jue)之后(hou)(hou)并(bing)沒(mei)有死心，而是做了(le)幾件事(shi)，首先一(yi)件事(shi)是挖來了(le)巴(ba)慕(mu)(mu)達(da)日本研(yan)(yan)發(fa)總(zong)監大本雄也來擔(dan)任其空(kong)氣(qi)凈(jing)化(hua)器(qi)研(yan)(yan)發(fa)經理，這一(yi)點得到了(le)小米和(he)巴(ba)慕(mu)(mu)達(da)雙方的(de)(de)確認(ren)，然后(hou)(hou)，小米走訪了(le)巴(ba)慕(mu)(mu)達(da)空(kong)氣(qi)凈(jing)化(hua)器(qi)的(de)(de)OEM廠(chang)商(shang)，并(bing)在拆(chai)解(jie)研(yan)(yan)究后(hou)(hou)依次接(jie)觸了(le)巴(ba)慕(mu)(mu)達(da)空(kong)氣(qi)凈(jing)化(hua)器(qi)的(de)(de)材料供應商(shang)，并(bing)且還和(he)其中一(yi)些達(da)成(cheng)了(le)合作(zuo)，當然，后(hou)(hou)面的(de)(de)這些故事(shi)都是于艾靈(ling)聽說并(bing)轉述(shu)給我的(de)(de)。
然后，我們就看到了(le)小米推出了(le)這款和巴(ba)慕達AirEngine空氣凈化器相似(si)度極高的產品。
小米和巴(ba)慕達長(chang)這(zhe)么像不怕(pa)被告？
（左為巴慕(mu)達空(kong)氣凈(jing)化器(qi)，右(you)為小米空(kong)氣凈(jing)化器(qi)）
（上為巴慕達空氣凈化器(qi)，下(xia)為小米空氣凈化器(qi)）
（左為巴慕達空(kong)氣凈化器三(san)合一濾網(wang)，右(you)為小米空(kong)氣凈化器三(san)合一濾網(wang)）
（左為巴慕達空氣(qi)凈化器循(xun)環風設計(ji)，右為小米空氣(qi)凈化器循(xun)環風設計(ji)）
其實此前美的和奔騰都推出過和巴慕達空氣凈化器外形相仿的產品，但是區別也會比較明顯，而小米這款產品相似度極高，乍看上去就是一樣的產品，用業內以(yi)一位非常(chang)資深的(de)空氣凈化器專家的(de)話來(lai)說(shuo)，美的(de)和奔(ben)騰明(ming)顯規避了(le)巴慕達的(de)外觀專利，而小米(mi)看上去并沒有。
巴慕達空氣凈化器的設計者是巴慕達董事長兼總經理寺尾玄，2013年4月16日，巴慕達申請了產品外觀設計的專利，并通過了中國國家知識產權局的審批，有效期10年。而小(xiao)(xiao)米(mi)似(si)乎并沒有估計巴(ba)慕(mu)(mu)達(da)所擁有的(de)專利，仍然推出了(le)一(yi)款(kuan)相似(si)度極高的(de)產(chan)品，可以說(shuo)從產(chan)品外觀設(she)計到(dao)結構設(she)計到(dao)產(chan)品理念甚(shen)至宣傳圖片(pian)，小(xiao)(xiao)米(mi)都(dou)和巴(ba)慕(mu)(mu)達(da)保(bao)持高度一(yi)致，到(dao)雙方(fang)官(guan)網上(shang)看一(yi)看比(bi)一(yi)比(bi)就會一(yi)目了(le)然。
（巴慕達(da)空氣凈化器外觀設計(ji)專利證(zheng)書）
我問于艾靈，會不會起(qi)訴小米？
于(yu)艾靈告(gao)訴我(wo)，實際上幾個月之(zhi)前他(ta)就從特殊渠道看到了(le)小米(mi)空氣凈化器，巴慕達也(ye)就外觀設(she)(she)計的(de)問題咨詢了(le)知識(shi)產權律師，據悉，國(guo)內判定產品外觀設(she)(she)計是(shi)否侵權的(de)時候，只要被告(gao)方提出有五個點(dian)設(she)(she)計不同，就有可(ke)能(neng)免除法律責任。
于艾靈轉述(shu)這位知(zhi)識(shi)產(chan)(chan)(chan)權律師的(de)觀(guan)點表示，中國的(de)知(zhi)識(shi)產(chan)(chan)(chan)權法(fa)并不健全，法(fa)官(guan)在判(pan)定的(de)時(shi)候(hou)會(hui)進行司法(fa)解釋，不同(tong)的(de)法(fa)官(guan)判(pan)定要素(su)并不相同(tong)。舉例來講(jiang)，有(you)的(de)法(fa)官(guan)會(hui)認(ren)為(wei)柱形(xing)設(she)計(ji)是(shi)這個產(chan)(chan)(chan)品關鍵要素(su)，其他的(de)產(chan)(chan)(chan)品如(ru)果采(cai)用柱形(xing)設(she)計(ji)就可能(neng)(neng)被判(pan)侵(qin)權，而有(you)的(de)法(fa)官(guan)會(hui)認(ren)為(wei)雙風扇設(she)計(ji)是(shi)這個產(chan)(chan)(chan)品的(de)關鍵要素(su)，其他產(chan)(chan)(chan)品如(ru)果采(cai)用雙風扇設(she)計(ji)就可能(neng)(neng)被判(pan)侵(qin)權，不同(tong)的(de)法(fa)官(guan)在判(pan)定時(shi)可能(neng)(neng)差別很大(da)。
說到底，左右最終判決結果的可能是很多法律之外的東西，對于一個企業來說，想要在法律上規避對于抄襲的處罰是比較輕松的事情。
但(dan)于艾靈(ling)還(huan)是表示，目前(qian)仍(reng)在評估損失，不排除起(qi)訴小米的可能性。
“偉大的公司應(ying)該(gai)把底線提(ti)得高(gao)一些”
巴(ba)(ba)(ba)慕達(da)是(shi)首個入住無(wu)印良品(pin)的第三方家電(dian)品(pin)牌，其創始人寺(si)尾玄也是(shi)巴(ba)(ba)(ba)慕達(da)的設計師(shi)，對產(chan)品(pin)設計極為(wei)看重(zhong)，盡管如此，巴(ba)(ba)(ba)慕達(da)的短板還比較明顯——在中國(guo)知名度有限，且產(chan)品(pin)售價偏高，小米推出外觀相仿但價格極低的產(chan)品(pin)對其會(hui)造成(cheng)非常大的傷害，巴(ba)(ba)(ba)慕達(da)如何(he)將(jiang)損(sun)失降到(dao)最低呢？
于(yu)艾靈告訴我，巴慕(mu)達是一(yi)個(ge)新晉品(pin)(pin)(pin)牌，其(qi)定(ding)位高端，產品(pin)(pin)(pin)從(cong)設(she)(she)計到配(pei)件均(jun)來自于(yu)日本(ben)，為(wei)了保持產品(pin)(pin)(pin)在(zai)設(she)(she)計和性能(neng)上的(de)競爭(zheng)力(li)(li)，需要不斷投入極(ji)高的(de)設(she)(she)計和研(yan)發成本(ben)，此外，巴慕(mu)達進(jin)入中國(guo)還需要繳納較高的(de)稅(shui)費，這是構成其(qi)目前定(ding)價(jia)的(de)一(yi)個(ge)原因。當然，為(wei)了讓更多的(de)用(yong)戶能(neng)夠(gou)體驗到巴慕(mu)達的(de)產品(pin)(pin)(pin)，巴慕(mu)達也(ye)會(hui)努力(li)(li)降低成本(ben)。
于艾靈還表示，喜歡iPhone的用戶并不會因為小米便宜而卻購買小米，喜歡巴慕達的用戶也是如此，小米擁有忠(zhong)實的用戶(hu)群，這些米粉(fen)已經形(xing)成(cheng)固定(ding)的品(pin)味，也不會(hui)因為(wei)巴慕(mu)達的產品(pin)怎么樣而從粉(fen)小米轉(zhuan)為(wei)粉(fen)巴慕(mu)達。
于艾靈認為，對于小米空氣凈化器這款產品要從法律和道德兩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法(fa)律(lv)角度如前面所言，中(zhong)(zhong)國(guo)知識產權法(fa)的(de)現狀(zhuang)讓維(wei)權成為了一件并不是很容易的(de)事情(qing)，從(cong)中(zhong)(zhong)國(guo)制造(zao)到中(zhong)(zhong)國(guo)創(chuang)造(zao)其實需要(yao)很多創(chuang)新在里面，中(zhong)(zhong)國(guo)對此看得不夠重(zhong)，也阻礙了從(cong)中(zhong)(zhong)國(guo)制造(zao)到中(zhong)(zhong)國(guo)創(chuang)造(zao)的(de)轉變。
從道德角度看，于艾靈認為用一句成語概括就是“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對于政治人物而言，如果年輕時無知而犯下的錯，在成為偉人后可能會因此而崩潰，對于企業也是如此，小米是一家比較新的企業，也應該是一家偉大的企業，一家偉大的企業應該有偉大的標準，而不應(ying)該把法律作(zuo)為底線，應(ying)該有更多(duo)價(jia)值(zhi)觀和(he)道德觀方面的考(kao)量，一(yi)個企業如果機(ji)制不正常，領導怎樣，員工就也會怎樣，錯(cuo)誤的方向(xiang)是不會有正確的結果的。
總結
小米就這樣推出了一款售價899元的空氣凈化器，雖然外觀相似度極高，但售價只有巴慕達的1/6，可能會有很多人看到之后會持有類似的觀點，“我就是一個窮屌用戶，我只在乎花多少錢，以及使用體驗，你產品背后的故事與我無關”，但問題是，長此以往可能很難再用到真正具有創新意義的產品，知(zhi)識產權(quan)和(he)創新(xin)真的就(jiu)可以(yi)這樣粗暴地踐踏嗎(ma)？
在(zai)美國波(bo)士頓猶太人屠(tu)殺紀念碑上鐫刻著德國牧師(shi)馬丁·尼莫拉（Martin Niem?ller）的一首短詩，這(zhe)首詩是這(zhe)樣(yang)寫的：
“在德(de)國，起初他們追殺共產(chan)主義(yi)者，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chan)主義(yi)者；
接著，他們追殺猶(you)太(tai)人(ren)，我(wo)沒(mei)有說話…，因為我(wo)不是猶(you)太(tai)人(ren)；
后來(lai)，他(ta)們追殺工會(hui)成(cheng)員，我沒有說(shuo)話…，因為(wei)我不是(shi)工會(hui)成(cheng)員；
此后，他(ta)們追殺天主(zhu)教徒，我(wo)沒(mei)有說(shuo)話…，因為我(wo)是新教徒；
最后，他(ta)們奔(ben)我而來(lai)，卻再也(ye)沒有人站起(qi)來(lai)為我說(shuo)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