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片價格(ge)松動后(hou)，光伏上游產能過剩的靴子終于落下。
5月(yue)29日，隆基綠能發(fa)布最新的硅片(pian)(pian)價格，相比4月(yue)27日，其兩(liang)款硅片(pian)(pian)的價格降(jiang)幅都(dou)達(da)到了(le)30%。中環也在(zai)6月(yue)1日公布硅片(pian)(pian)價格，最高(gao)降(jiang)幅達(da)到24%。
早(zao)在公布價(jia)格前一周，在接受采訪時，一位光伏龍頭公司創始(shi)人(ren)就警告：“（產(chan)能(neng)過(guo)剩）可能(neng)是下(xia)個月，可能(neng)是下(xia)個季度，也(ye)可能(neng)是下(xia)半年(nian)。當然也(ye)有可能(neng)是到明年(nian)才(cai)會發生，但越(yue)發生得晚，可能(neng)下(xia)一輪(lun)過(guo)剩的程度就會越(yue)強。”
硅片(pian)價格(ge)下降似乎(hu)預示著，供需失衡的(de)臨界點已經到來。
正如上述光伏(fu)龍頭企業當(dang)家人所說，發生越(yue)晚，過剩程度可能就越(yue)強。從(cong)去年(nian)年(nian)末硅料(liao)降(jiang)價(jia)時(shi)，業界已經有(you)產(chan)能過剩的預期，但因為(wei)石英坩堝輔料(liao)不足(zu)等原因，硅片(pian)的價(jia)格(ge)沒有(you)太(tai)大的波動。然而，硅片(pian)價(jia)格(ge)最終(zhong)無法堅挺(ting)，產(chan)能過剩終(zhong)于成為(wei)近在咫尺的殘酷現(xian)實。
對于硅片降價，行業人(ren)士并不(bu)意(yi)外。
在(zai)(zai)持(chi)續擴張兩(liang)年后(hou)，業內都(dou)在(zai)(zai)等待新一(yi)輪(lun)洗牌的(de)(de)到來。這場產能消(xiao)化或許會持(chi)續一(yi)段(duan)時間(jian)。根據InfoLink Consulting統計，到五月中旬，硅片環節(jie)滯銷的(de)(de)庫(ku)存已經超(chao)過9GW，庫(ku)存時間(jian)超(chao)過5天。而廠(chang)商倉庫(ku)里的(de)(de)貨(huo)物還在(zai)(zai)持(chi)續堆(dui)積。
這一個盛夏對很多廠商來說(shuo)將(jiang)寒冷(leng)刺骨(gu)。過(guo)去幾年盲(mang)目擴張或冒險“跨界”的廠商，會成為最早被沖擊的對象。
產能為什么過剩？
從“雙(shuang)碳”提出后，光伏(fu)(fu)賽道變(bian)得擁擠。可以說，產(chan)能過剩的結果(guo)在(zai)公司們一擁而(er)上時已經埋下伏(fu)(fu)筆。
如果梳理供(gong)需關系變(bian)化(hua)，位于最(zui)上游(you)的(de)硅(gui)(gui)料(liao)是最(zui)重要的(de)瓶頸。硅(gui)(gui)料(liao)建設投產周期在供(gong)應鏈中最(zui)長，從建產線到產能爬坡(po)最(zui)少要15個(ge)月(yue)(yue)，多(duo)則24個(ge)月(yue)(yue)。而硅(gui)(gui)片、電池建設爬坡(po)周期為6-9個(ge)月(yue)(yue)，更下(xia)游(you)的(de)組件只需要3-6個(ge)月(yue)(yue)。
硅料一旦供(gong)應不足，會帶動整個鏈(lian)條供(gong)需失衡。
2020年(nian)(nian)，因為新疆疫情停工等原因，硅(gui)(gui)料供應并沒有太大增(zeng)長。但(dan)因為碳中(zhong)(zhong)和政策紅利，中(zhong)(zhong)國國內光伏裝機量逆(ni)勢上(shang)升，在那(nei)一(yi)(yi)年(nian)(nian)增(zeng)速達到24%。硅(gui)(gui)料價(jia)(jia)格在下半年(nian)(nian)節(jie)節(jie)攀升，硅(gui)(gui)料價(jia)(jia)格到2020末時已經比年(nian)(nian)中(zhong)(zhong)翻了一(yi)(yi)倍。
硅料行業主要看(kan)幾(ji)(ji)大(da)龍(long)頭，即通威、大(da)全(quan)、保利協鑫和(he)新特能源的供應情況，這(zhe)幾(ji)(ji)家(jia)公司(si)在2021年(nian)都只有少量新產能釋放。
需求端則熱情高(gao)漲(zhang)。根據(ju)國家能源局的(de)數(shu)據(ju)，整(zheng)個2021年，國內光伏(fu)新增(zeng)裝機量達到了54.88GW，為歷年以來年投產最多的(de)一(yi)年。
下游大(da)(da)公司早已先知(zhi)先覺地鎖定(ding)硅料(liao)。2020年底到2021年，隆基(ji)、天合、晶(jing)澳(ao)、中(zhong)環等幾家龍頭鎖定(ding)了(le)(le)大(da)(da)全和新特(te)近20萬噸硅料(liao)，亞洲(zhou)硅業(ye)2021年的2.5萬噸硅料(liao)直接全部供給了(le)(le)隆基(ji)。
如果只是龍(long)頭們(men)用(yong)長單鎖定原(yuan)料還不(bu)(bu)至(zhi)于讓供需波(bo)動太大。紅(hong)利之下(xia)，不(bu)(bu)斷(duan)涌入(ru)的(de)新公司(si)給(gei)整個市場(chang)加了把(ba)火。不(bu)(bu)少(shao)業(ye)績(ji)平平的(de)公司(si)都(dou)想蹭光伏(fu)的(de)熱(re)度，如過(guo)去做拖鞋的(de)寶峰(feng)時(shi)尚和(he)做汽車零部件(jian)的(de)鈞達股份都(dou)做起了電池(chi)。行(xing)業(ye)中還出現高景太陽能、華(hua)晟太陽能這(zhe)樣資本+行(xing)業(ye)專家(jia)+地方政府扶(fu)持(chi)的(de)創業(ye)公司(si)。
下游擁擠，硅(gui)料成為哄搶的資源(yuan)，買到(dao)等于賺到(dao)。一時間，硅(gui)料產線成了印鈔機，根據財報，通威的歸母凈利潤在2021年翻了1倍，大全能源(yuan)歸母凈利潤翻了4倍。
頭部硅料(liao)廠商紛(fen)(fen)紛(fen)(fen)擴產(chan)。眼熱高(gao)收益的(de)公司也(ye)“跨界”進入這個門檻極高(gao)的(de)行業。如原本做玻璃(li)制品的(de)南玻A和信義(yi)光能也(ye)斥巨資建(jian)硅料(liao)產(chan)線。
不管是(shi)老牌龍頭擴(kuo)產還(huan)是(shi)新入局者，之所以爭先恐后(hou)上馬新項(xiang)目，無非還(huan)是(shi)要(yao)爭奪供(gong)需緊(jin)張的窗口期。一般來說，硅料(liao)(liao)成(cheng)本在3-4萬(wan)元/噸，最高(gao)時(shi)漲到30萬(wan)元/噸，即便價格腰斬(zhan)也收益可(ke)觀。只要(yao)趕在硅料(liao)(liao)價格暴跌前(qian)賣貨(huo)，就能獲得(de)超額(e)回報。
產能過剩在行業大(da)擴產的狂熱(re)之下終究無法避免。
大浪淘沙
對產(chan)能過剩(sheng)的擔憂(you)直接(jie)反映(ying)在(zai)資本市(shi)場。今年以內，隆基綠能的股價已(yi)經(jing)下跌40%。
即便如此，產能過剩后，龍頭(tou)并(bing)不(bu)會(hui)傷(shang)筋動骨(gu)。
一般來(lai)說，和跨界新(xin)人匆忙入場不同(tong)，龍頭有自己的投產(chan)規(gui)劃，也有資(zi)(zi)金和資(zi)(zi)源(yuan)支持，會盡量(liang)提前(qian)布局。以通(tong)威為例，它(ta)在(zai)前(qian)兩(liang)年硅料(liao)價(jia)格(ge)處于低位時(shi)就開始(shi)擴(kuo)產(chan)，新(xin)產(chan)能釋放時(shi)正好趕上(shang)上(shang)漲(zhang)周期。
制(zhi)造行業(ye)中(zhong)，越新(xin)的技術成本越低(di)。對這(zhe)些公司(si)來(lai)說，擴(kuo)產(chan)也是出清落后產(chan)能的過程。當(dang)硅料價格快(kuai)(kuai)速(su)攀升時(shi)，它們可以用更(geng)低(di)的成本入(ru)場，快(kuai)(kuai)速(su)搶(qiang)占(zhan)份(fen)額。
更何況(kuang)，在(zai)這樣一個(ge)規(gui)模(mo)效應極(ji)其明(ming)顯的行(xing)業，只會強者愈強。后入場(chang)的新(xin)人(ren)可以在(zai)行(xing)業極(ji)端缺貨時獲得訂單，一旦供應短缺環節，將很(hen)難(nan)和成本低、政府資源深厚的通威、協鑫、大全競爭。
而處于更下游(you)的硅(gui)片(pian)、組件行業，分化會更明顯。隆基和TCL中環兩(liang)家(jia)龍頭降價后，其(qi)余公司只能(neng)跟隨，只有這樣才(cai)能(neng)盡(jin)快(kuai)出(chu)清(qing)硅(gui)片(pian)庫存。
顯(xian)然隆基早(zao)就(jiu)做好了抗沖擊的準備。在(zai)接受(shou)媒體采訪時，李(li)振國表示隆基現(xian)金已(yi)經(jing)儲備了約500億元的現(xian)金，這是很多后入(ru)局者難以企及(ji)的數字。
寒意很快(kuai)就(jiu)傳導至(zhi)組(zu)件環節，組(zu)件價格(ge)已經跌破1.5元/GW。價格(ge)戰一觸即(ji)發。
可以預想未來一(yi)兩年，行業震蕩會是(shi)常態。產能過剩(sheng)最受傷的都(dou)是(shi)根基不穩的中小型公司。
殘(can)酷的洗牌(pai)時刻來臨后(hou)，沒能(neng)做(zuo)一體化布局的“跨界”者和沒有太高技術含量的下游廠(chang)商很難躲開巨(ju)浪。
2012年，光(guang)(guang)伏(fu)(fu)行業遭遇寒(han)冬(dong)。根據咨詢(xun)公司易恩(en)孚的(de)數(shu)據，那一次沖擊(ji)中，光(guang)(guang)伏(fu)(fu)行業生產鏈重要環節的(de)生產商數(shu)從901家(jia)銳減至(zhi)704家(jia)。
同樣的故事可(ke)能很快上(shang)演。光伏行(xing)業高速增(zeng)長暫時告一段落。正如李振國所說，過去幾年(nian)50-60%的暴增(zeng)不可(ke)復制，也再難持續，行(xing)業必(bi)須適應(ying)自己適應(ying)10-20%的正常增(zeng)速。行(xing)業進(jin)入常態(tai)后，過去幾年(nian)投機、狂熱的痕(hen)跡也會逐漸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