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組建的200人維(wei)權群，不到(dao)半天就滿員了(le)。能夠容納500人的第(di)二(er)個群里，成員增加得飛(fei)快，空位(wei)不多了(le)，新的好友申(shen)請還在不斷擠(ji)進來。
“雙減”政策要求下，瘋狂補課的時代宣告結束，一批培訓機構相繼停課、停運，但已經交過學費、囤了課的家長們卻被迫卷入一場苦斗：如何從培訓機構拿回自己的錢？
8月31日，又(you)一家培訓(xun)機構宣(xuan)布倒閉(bi)，巨人教育(yu)稱“由(you)于多種原因，對(dui)可能無(wu)法(fa)滿足家長的(de)退(tui)費要求(qiu)深深自責”。類似(si)的(de)措(cuo)辭，正越(yue)來越(yue)多地直接出(chu)現在(zai)培訓(xun)班的(de)通(tong)知中。
家長(chang)們被迫學習對(dui)抗的辦法。在(zai)爭取退費這條路上，大多時候，擠進(jin)維權群只是第一步。盡(jin)力獲得大眾關注(zhu)，撥打各種投訴熱線，尋找機構負責人，從協商到對(dui)峙，每一步都磨掉(diao)了(le)許多人的耐心(xin)。
家長李方(fang)(fang)申請退費時才發現，自己此前聯系(xi)的(de)課(ke)程(cheng)顧(gu)問(wen)已(yi)經辭職，那(nei)位促銷時熱情的(de)班主任如今(jin)卻很少再回消息，電話撥過去，對方(fang)(fang)沒應(ying)答(da)。線上(shang)的(de)聯系(xi)輕易就被折(zhe)斷了(le)。
李(li)方給孩子報的(de)這(zhe)家(jia)少兒英語外教(jiao)機(ji)構主(zhu)營在線(xian)課(ke)(ke)程(cheng)，家(jia)長們(men)身在天南地北，上課(ke)(ke)通過網絡進行，聯系(xi)也依(yi)靠課(ke)(ke)程(cheng)顧問、班主(zhu)任(ren)等線(xian)上服務。但他(ta)們(men)突然接(jie)到(dao)通知，已(yi)購買的(de)課(ke)(ke)程(cheng)無法正常(chang)上課(ke)(ke)，到(dao)8月中旬(xun)，課(ke)(ke)程(cheng)停止了。
先不(bu)說孩子上不(bu)了(le)課的(de)影響(xiang)，退費(fei)就成了(le)難事。李方留下(xia)的(de)學費(fei)，還有(you)13000多元。
家長們(men)聚在(zai)這家機(ji)構的(de)(de)(de)前臺，人人臉上顯露出焦急(ji)的(de)(de)(de)神色(se)，對話中除了(le)詢問別人剩余(yu)學費的(de)(de)(de)金額，就是退費進展。一名家長專門從相隔千里的(de)(de)(de)外地(di)趕來，在(zai)機(ji)場(chang)從凌晨兩點待(dai)到八點，然(ran)后直(zhi)接來到公司(si)門口(kou)等待(dai)。
據家長自發統計，大多(duo)未完課的金額(e)超過(guo)一萬元，有(you)家長表(biao)示，其購課金額(e)超過(guo)兩萬五千(qian)元。涉(she)及(ji)退費的學生數量上萬，這樣算來，待退費的金額(e)突(tu)破了億元。
該公(gong)司(si)創始人(ren)曾在8月初(chu)就(jiu)停(ting)課退(tui)費(fei)等事做過一場直(zhi)播說明，觀看人(ren)數超過了5萬人(ren)。
站在人(ren)群中(zhong)，她心里清楚，靠長(chang)時(shi)間守在公司(si)門口表(biao)示決心并不是最好的(de)選擇(ze)。但公司(si)的(de)態度(du)讓她氣憤，據家長(chang)回憶，7月末，停(ting)課(ke)(ke)不到一個月前，創(chuang)始人(ren)仍(reng)在促銷課(ke)(ke)程，鼓勵家長(chang)“盡早買課(ke)(ke)上車”。停(ting)課(ke)(ke)后，創(chuang)始人(ren)對家長(chang)的(de)回應是，預收的(de)學費已經(jing)用于獲(huo)客(ke)等支出，沒錢退(tui)費了。
在(zai)爭取(qu)權益的過(guo)程(cheng)中，底線不斷向下(xia)落(luo)。李方原本打定主(zhu)意(yi)要拿回錢，和其他家(jia)長商(shang)量(liang)門路，先是不斷聯系公司的工作人員，語氣從克制到憤怒(nu)。有家(jia)長小心(xin)地提醒(xing)，注(zhu)意(yi)態(tai)度，如果被拉黑了，就真(zhen)找不到聯系的人了。
聽(ting)說有人到公司現場(chang)，拿回(hui)了(le)25%的課程費。本地家長去了(le)一(yi)次又一(yi)次，外地家長打(da)了(le)許多(duo)投訴電話(hua)，總之(zhi)“能想的法子都(dou)想了(le)”。
為退費(fei)(fei)焦心的不只(zhi)他們(men)。在某個社交平臺上，搜索“培訓班”和“退費(fei)(fei)”，有(you)人專門總結了經驗攻略，包括如何(he)與工(gong)作人員溝(gou)通，如何(he)撰寫(xie)投訴材料。
有(you)家長(chang)給孩子報的(de)那家培訓班已經(jing)(jing)停課了大(da)半(ban)年，他試過了能想(xiang)到的(de)各種辦(ban)法(fa)，闡(chan)述事情(qing)經(jing)(jing)過的(de)說明(ming)都寫了三四版，除(chu)了最(zui)初提供的(de)轉課方案外(wai)，事情(qing)再沒更多進展。一同報課的(de)家長(chang)大(da)多沉默(mo)了，群里很少再有(you)人討論退費的(de)可能性。
但他沒(mei)法接(jie)受(shou)這個(ge)結果，仍在爭取退(tui)費，就當是“至少給自己(ji)一個(ge)交代，給孩(hai)子做(zuo)個(ge)榜樣吧。”
退不(bu)出學費(fei)的(de)不(bu)只宣(xuan)告倒閉(bi)的(de)巨人教(jiao)育一(yi)家。上海(hai)啟(qi)文教(jiao)育、杰睿教(jiao)育、趣口(kou)才等公司近日宣(xuan)布破產，趣口(kou)才創始(shi)人發(fa)布道歉(qian)信(xin)稱，資金(jin)鏈斷裂無法繼續運營，繳納的(de)學費(fei)可能不(bu)能如約履行，也可能沒有退費(fei)的(de)能力。
為規(gui)范“預付費”模式，相關(guan)部門(men)已發(fa)布了監(jian)管措施。在2018年(nian)，國務院辦(ban)公廳(ting)發(fa)布《關(guan)于規(gui)范校外(wai)培(pei)訓機(ji)構發(fa)展的意(yi)見》，要求校外(wai)培(pei)訓機(ji)構不得(de)一次性(xing)收取時間(jian)跨度超過3個(ge)月(yue)的費用。
但許多(duo)(duo)家長(chang)在報(bao)課(ke)時，并不知道(dao)有(you)這項要求。培訓班的用(yong)戶黏性強，通(tong)常不會(hui)輕(qing)易更換，加上“多(duo)(duo)購買，多(duo)(duo)優惠”的吸引，家長(chang)們很難(nan)拒(ju)絕(jue)。
7月發(fa)(fa)布的“雙減”意(yi)見(jian)提出，強化培(pei)(pei)(pei)訓收費(fei)監管(guan)。通過第三方托管(guan)、風險(xian)儲備金等方式(shi)，對校外(wai)培(pei)(pei)(pei)訓機構預(yu)收費(fei)進(jin)行風險(xian)管(guan)控，加強對培(pei)(pei)(pei)訓領域貸(dai)款的監管(guan)，有效預(yu)防(fang)“退(tui)費(fei)難”“卷錢跑路”等問題發(fa)(fa)生。
現實(shi)情況(kuang)是，直到要退(tui)費(fei)時，許多家長(chang)才第一次(ci)弄(nong)清楚(chu)培訓班的退(tui)費(fei)要求。標準(zhun)各(ge)不(bu)相同，并不(bu)是交錢時課程顧問那句“不(bu)想上了，費(fei)用可以(yi)退(tui)的”那么簡單。
一些(xie)要(yao)求可(ke)以被接受。一名(ming)家長收到的(de)退(tui)費方案(an)提出，扣除(chu)10%的(de)手續(xu)費和(he)教(jiao)材費用，教(jiao)材一本(ben)近200元，課程雖然還沒上，能拿回的(de)錢只(zhi)剩了八成。但(dan)她表示理解，既(ji)然要(yao)退(tui)費，就要(yao)有取舍，當是為公司的(de)成本(ben)買單(dan)了。
如果孩子(zi)上(shang)了課(ke)，大(da)(da)多數要按比(bi)例退(tui)費，有的機構要求嚴苛，家長(chang)算下來，課(ke)時(shi)大(da)(da)約消耗1/3，能拿回(hui)的錢已經不到三成。
但能(neng)拿回(hui)退(tui)(tui)費(fei)(fei)(fei)就已經值得羨慕，另一(yi)些(xie)要(yao)求(qiu)讓家長(chang)(chang)們困惑(huo)。“沒(mei)人報課(ke)時(shi)，就是想著(zhu)要(yao)退(tui)(tui)費(fei)(fei)(fei)的(de)。”一(yi)名家長(chang)(chang)要(yao)退(tui)(tui)費(fei)(fei)(fei)時(shi)被(bei)拒絕，才發(fa)現合同里寫著(zhu)“非首次購買(mai)課(ke)程服務(wu)，不(bu)予退(tui)(tui)還費(fei)(fei)(fei)用”。他(ta)續報的(de)九十多節課(ke)，就只能(neng)砸(za)在(zai)手(shou)里。
趕在“雙(shuang)減”意見落(luo)地(di)前囤課的(de)家(jia)長們(men)，成了損失最大的(de)一群人。在教培行業，拉(la)新最艱難，為降低(di)獲客成本、盡(jin)力留住老用(yong)戶，機構們(men)通常推薦(jian)家(jia)長購買的(de)“大課包”課程周期長，買的(de)越多(duo)，贈課越多(duo)，相當(dang)于(yu)打(da)了折扣。有(you)(you)家(jia)長表示，其曾一次性購買了兩年的(de)課程。也有(you)(you)機構鼓(gu)勵家(jia)長先充(chong)值、后購課，比起直接買課優(you)惠(hui)不少。
這(zhe)些預付(fu)費用變成了機構(gou)(gou)的(de)資(zi)金池。盡(jin)管這(zhe)筆(bi)錢并不能算作(zuo)當期收入，只有消耗(hao)的(de)課(ke)時費才(cai)算真正入賬，但部分機構(gou)(gou)為了盡(jin)快擴(kuo)大業務規模、占據市場(chang)，會提前使用這(zhe)筆(bi)收入，將(jiang)其投入營銷、研(yan)發等運營活動，以吸引更多(duo)用戶。
一旦意外來(lai)臨，機構的資金鏈就很難應對(dui)危機，甚至(zhi)無(wu)力償還學費。天(tian)眼查提供的數據顯示，截至(zhi)7月31日，2021年教培相關企業已(yi)有15.37萬家注銷或吊銷，較去年同期約增長34.6%。
哪怕做好(hao)了心理準(zhun)備，也有一(yi)些壓力是意(yi)料之外的。
在家長與培訓機(ji)(ji)構就退(tui)費(fei)(fei)問題(ti)的(de)“拉鋸”中，一些機(ji)(ji)構表示，短時間內大量(liang)退(tui)費(fei)(fei)造成的(de)資(zi)金(jin)壓力，把機(ji)(ji)構推入了(le)更(geng)難的(de)困(kun)境，“退(tui)費(fei)(fei)擠兌”是崩盤的(de)最后一根稻草。
人(ren)們不(bu)(bu)得(de)不(bu)(bu)袒(tan)露脆弱，爭取同(tong)情。有家長在社交平臺傾訴(su)，自己是(shi)兩(liang)個孩子(zi)的媽(ma)媽(ma)，學(xue)費抵得(de)上四個月的工(gong)資(zi)，有人(ren)說(shuo)生(sheng)活節儉，過萬的課時(shi)費是(shi)用了信用卡分期支(zhi)付(fu)的，“200元(yuan)就(jiu)夠買(mai)兩(liang)袋大米”，實在不(bu)(bu)忍這錢(qian)打(da)了水漂(piao)。
但結果(guo)可能并不如(ru)意。培訓班讓人想起“雞娃”“內卷”和焦(jiao)慮的父母，一(yi)名家長(chang)詢問退(tui)費艱難(nan)、如(ru)何(he)求助，有評論稱，“就(jiu)受騙的人這個智商，何(he)苦花這么多(duo)錢(qian)讓孩(hai)子(zi)報(bao)課(ke)？”她覺得氣憤，“這不是在別(bie)人傷口上撒(sa)鹽嗎？”
評論(lun)中(zhong)，還有(you)人(ren)說(shuo)，“當初也沒人(ren)逼你們交(jiao)錢”，回(hui)復(fu)很快爭(zheng)論(lun)起來(lai)，“為(wei)了自己(ji)的孩子報英語課，家(jia)長(chang)們有(you)什么錯？”
聽(ting)得多了，憤怒漸漸被(bei)磨平。與培訓機(ji)構僵(jiang)持了半個月，她(ta)覺得煎熬，仔細回憶，反思當時為什(shen)么要報這門(men)課，為什(shen)么沒能看出端倪。
熬心(xin)熬力，一些家長堅持一段時間后就放棄了。有(you)人(ren)曾連續半(ban)個月轉發退費相關微博(bo)，積極發聲，后來(lai)也(ye)不(bu)再發帖了。有(you)人(ren)問，“可(ke)以進(jin)退費群(qun)嗎？”她(ta)回復，可(ke)以進(jin)，但退款希望(wang)渺茫，進(jin)群(qun)的意義似乎也(ye)不(bu)大了。
監(jian)管之下(xia)，頭部K12培訓公司(si)尚且(qie)需(xu)要加(jia)快轉型節奏，削減學(xue)科(ke)培訓業務，原本抗風險能力(li)不強(qiang)的(de)公司(si)更(geng)加(jia)危險。
在巨(ju)人(ren)教(jiao)育(yu)宣(xuan)布(bu)停運(yun)前，精銳教(jiao)育(yu)也處境艱(jian)難(nan)，因(yin)連續30個(ge)交易(yi)日內普通股(gu)最(zui)低交易(yi)價低于每股(gu)1美元，其已收到(dao)紐(niu)交所退市警(jing)示(shi)函。巨(ju)人(ren)教(jiao)育(yu)CEO表示(shi)，精銳教(jiao)育(yu)決定不再投入資金，公司(si)目前沒有(you)辦法(fa)正常(chang)發放薪資。
“雙減”意見出臺后，教培(pei)行業不時傳出機(ji)(ji)構停運(yun)的(de)消息(xi)。其(qi)中，巨(ju)人教育(yu)無(wu)力運(yun)營的(de)事(shi)情，讓一些(xie)沒在這(zhe)家機(ji)(ji)構報課的(de)家長也感(gan)到恐(kong)慌。
成立于(yu)1994年的(de)巨人教育是(shi)(shi)家(jia)老(lao)牌(pai)培(pei)訓機構(gou)，一(yi)度成為(wei)教培(pei)行業(ye)第(di)一(yi)梯(ti)隊的(de)代表。據官網消息(xi)，2007年，其在全國(guo)的(de)直營分校已超過100所，是(shi)(shi)同期K12領域最大的(de)一(yi)筆融(rong)資。
過往(wang)輝煌，但壓垮“巨(ju)人(ren)”的并(bing)非規范教培機構這(zhe)最后一塊(kuai)石頭(tou)。多年來，巨(ju)人(ren)教育陷于經營不(bu)善的困(kun)境(jing)中，曾因大(da)(da)規模收購、大(da)(da)量擴(kuo)充業務線(xian)開(kai)始虧損，后又經歷名師團隊(dui)出走、管理權(quan)更迭等震蕩，三度沖擊(ji)上市未果(guo)，逐漸在市場爭奪(duo)中落后。
上(shang)市公司精(jing)銳(rui)教(jiao)育(yu)(yu)的(de)(de)(de)入局，曾被(bei)視為巨人(ren)(ren)教(jiao)育(yu)(yu)擺脫困境的(de)(de)(de)出路(lu)。精(jing)銳(rui)教(jiao)育(yu)(yu)主耕華東(dong)市場，而巨人(ren)(ren)教(jiao)育(yu)(yu)的(de)(de)(de)主場在北京(jing)，承擔(dan)了精(jing)銳(rui)開(kai)拓華北市場的(de)(de)(de)任務。據行業媒(mei)體多知網報道，精(jing)銳(rui)教(jiao)育(yu)(yu)創始人(ren)(ren)曾表示對于巨人(ren)(ren)教(jiao)育(yu)(yu)“我(wo)們只會(hui)投(tou)入”。
精(jing)銳(rui)教育提出“巨人(ren)三五戰略”，未來五年，巨人(ren)將(jiang)建(jian)立(li)500家(jia)線(xian)上線(xian)下結合(he)校(xiao)區，在(zai)讀學生50萬人(ren)，實現50億元收入。為此(ci)，精(jing)銳(rui)將(jiang)投入20億元。
但實際(ji)情(qing)況并不如愿望(wang)美好(hao)。2020年疫情(qing)突降，在(zai)線教育(yu)(yu)(yu)迎來(lai)發(fa)展良(liang)機，開始爆發(fa)，巨(ju)人教育(yu)(yu)(yu)等線下教育(yu)(yu)(yu)公(gong)司卻遭受重創(chuang)，學生(sheng)(sheng)嚴重流失。2021年，教培行(xing)業(ye)監管趨嚴，到“雙減”意見落(luo)地，校外(wai)學科(ke)培訓機構均面臨生(sheng)(sheng)死大(da)考。
也有(you)公(gong)司在停運前開始反省行業的(de)瘋狂(kuang)和泡沫(mo)。8月宣布停運的(de)趣(qu)口(kou)才創始人在公(gong)開信中表(biao)示，互聯網教育在泡沫(mo)的(de)推動下變得過(guo)于激進，各(ge)家機(ji)構為了(le)快(kuai)速擴張，以高(gao)額的(de)補貼低價吸引家長報名，以高(gao)標(biao)準的(de)薪資待遇(yu)招聘(pin)員工，給高(gao)昂(ang)的(de)廣告(gao)費搶奪用戶，結果是推高(gao)運營(ying)成本(ben)到了(le)無法掙錢的(de)地步。幾乎所有(you)教培機(ji)構，不(bu)管是學科還是素質，都(dou)挾裹(guo)其(qi)中而(er)無法自(zi)拔。
但泡沫(mo)破滅的結果不該由家(jia)長(chang)買單。光(guang)明時評發(fa)文稱，之(zhi)前教(jiao)培行(xing)業(ye)的瘋狂擴張，為當下的爆雷(lei)、倒閉埋(mai)下了伏筆，形(xing)成了新的金融風險敞(chang)口(kou)。現在，在“雙減”政策(ce)關鍵期，特別(bie)要(yao)警惕一(yi)些教(jiao)培機構渾水摸魚、圈錢跑路，把鍋(guo)甩給國家(jia)的“雙減”政策(ce)。
宣(xuan)布無法(fa)繼續提供(gong)教(jiao)學(xue)(xue)服(fu)務(wu)后，巨人教(jiao)育(yu)給(gei)出的(de)解決方案(an)是提供(gong)轉課。目前可供(gong)選擇的(de)機構(gou)(gou)有中(zhong)小學(xue)(xue)學(xue)(xue)科培訓機構(gou)(gou)高(gao)思教(jiao)育(yu)、核桃編程及童程童美等素(su)質(zhi)教(jiao)育(yu)機構(gou)(gou)，也委托第(di)三方機構(gou)(gou)洽談轉課。巨人教(jiao)育(yu)在公開信中(zhong)表示(shi)，希望以此轉化(hua)未(wei)消耗的(de)學(xue)(xue)費，減少損(sun)失。
可預見的是，巨人教育不是第一家倒在“雙減”后的公司，也不會是最后一家。“雙減”意見對教培行業的規范，必將帶來一輪大洗牌。
過(guo)程(cheng)磨(mo)人，李方慢慢改了(le)主意，接受了(le)“轉(zhuan)課”的結果。“這(zhe)真(zhen)的是最后的訴求了(le)，總不能眼看著錢打(da)水漂吧(ba)！”這(zhe)也是許多培訓(xun)機構(gou)無力(li)退費時通常給(gei)出的解決(jue)方案。
但“雙減”政策對教(jiao)培(pei)(pei)行業的震蕩尚未結束，受沖擊的培(pei)(pei)訓(xun)機(ji)(ji)構(gou)(gou)(gou)想(xiang)要(yao)找(zhao)到(dao)合(he)適(shi)的接手機(ji)(ji)構(gou)(gou)(gou)并(bing)不(bu)容易。據“雙減”意見規定，嚴禁聘用在境外(wai)的外(wai)籍人員開(kai)展培(pei)(pei)訓(xun)活動(dong)，在線(xian)外(wai)教(jiao)行業均(jun)面臨(lin)考驗。受登記為(wei)非營利性、培(pei)(pei)訓(xun)時(shi)間大(da)幅縮(suo)短等要(yao)求影響，K12教(jiao)培(pei)(pei)市場縮(suo)水，大(da)多機(ji)(ji)構(gou)(gou)(gou)正(zheng)嘗試向素質教(jiao)育(yu)轉型(xing)，此(ci)時(shi)接手別家學員，對機(ji)(ji)構(gou)(gou)(gou)來說并(bing)不(bu)劃算。
家長們被困在了兩(liang)難(nan)的境地。李(li)方(fang)接(jie)到的轉課(ke)(ke)(ke)(ke)方(fang)案中，大多數是錄播課(ke)(ke)(ke)(ke)和AI課(ke)(ke)(ke)(ke)，她試聽了一段，覺得(de)老(lao)師(shi)音調奇怪(guai)，節奏倉(cang)促，定價還很(hen)高(gao)。當初給孩(hai)子報課(ke)(ke)(ke)(ke)時，是沖著真人外教的名頭交的錢。兌換(huan)成這些課(ke)(ke)(ke)(ke)程，李(li)方(fang)覺得(de)不(bu)值，可(ke)拒絕轉課(ke)(ke)(ke)(ke)、爭(zheng)取(qu)退費(fei)，又不(bu)知道要等到什(shen)么時候。
有(you)家長勸她(ta)，“有(you)總(zong)比沒(mei)有(you)強”，也忍不住(zhu)抱怨，“交的學費，每(mei)一(yi)分都是辛苦(ku)錢(qian)啊”。
（應受訪(fang)者要求，文中姓名(ming)為化(hua)名(m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