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進入(ru) 2020 年以后，「直(zhi)播帶貨」這(zhe)四個字(zi)注定(ding)會成為年度熱詞之(zhi)一。
近的有羅永(yong)浩入(ru)駐抖音帶(dai)貨，拼多(duo)多(duo)拉(la)來(lai)明星(xing)直(zhi)(zhi)播，阿里(li)宣稱幾(ji)百億砸向直(zhi)(zhi)播帶(dai)貨的生態，快手和攜(xie)程聯手推出「云旅游」種草(cao)，以及小紅書、蘑菇街等(deng)等(deng)平(ping)臺的直(zhi)(zhi)播拔草(cao)……難怪有人開玩笑說，簡直(zhi)(zhi)是(shi)半個互聯網都在玩直(zhi)(zhi)播帶(dai)貨。
如果你覺得(de)這(zhe)是因為(wei)疫情帶來(lai)的連鎖反應(ying)，恐怕只說對了 1/10；又或者你覺得(de)這(zhe)是巨頭之間的一(yi)種(zhong)相互跟隨(sui)戰略，大(da)概就(jiu)說對了 1/5。
在我看(kan)來，幾乎所有(you)的電(dian)商巨頭(tou)都開始在直(zhi)播上下功(gong)夫，正是因為它們(men)逐漸看(kan)清了，直(zhi)播帶貨并非是一(yi)個(ge)補充性(xing)的撒手锏，而有(you)可能會成為整個(ge)電(dian)商行(xing)業和生態里必須有(you)的基本功(gong)。
為什么(me)這么(me)說呢？我們可能要回到互聯網發(fa)展(zhan)的(de)兩個(ge)關鍵邏輯(ji)——信(xin)息(xi)總(zong)量和信(xin)息(xi)流速(su)（信(xin)息(xi)流動的(de)速(su)度）上來(lai)理(li)解這個(ge)問題。
假設一個外星人(ren)(ren)來到地球，想了(le)解下(xia)最近 30 年科技對人(ren)(ren)類社會(hui)的(de)最大(da)影響，那怎么說才能讓他快(kuai)速 get 到地球的(de)日新月異？
我想(xiang)了想(xiang)，可能會(hui)這(zhe)么回(hui)答(da)：過去 30 年最大的變化，就是計(ji)算(suan)機和(he)互聯網讓人類社會(hui)的信(xin)息總(zong)量和(he)信(xin)息流速，獲得了持(chi)續的指數級增長，而這(zhe)又重新定義了人們的生(sheng)產和(he)生(sheng)活。
我覺得從本質上看，信息的(de)(de)連(lian)接和(he)(he)流動是一個文明的(de)(de)底(di)層(ceng)基礎，更(geng)是商業(ye)進步迭(die)代的(de)(de)關(guan)鍵(jian)推動力。幾十年的(de)(de)數字化(hua)和(he)(he)互聯網化(hua)進程，也是絕(jue)大部分商業(ye)創(chuang)新和(he)(he)價值增長的(de)(de)源(yuan)頭。
順(shun)著這(zhe)個思路，還(huan)可(ke)以給外(wai)星(xing)人介紹一(yi)下(xia)人類互聯網(wang)的(de)極簡史：
個人(ren)計(ji)算機(ji)出現后(hou)，信(xin)息的創造和數字化(hua)也變得(de)相(xiang)對(dui)簡單(dan)。而互聯網的誕(dan)生，則帶(dai)來了信(xin)息的連接(jie)和信(xin)息的流動。
之后有(you)了(le)(le)搜(sou)索引(yin)擎，它的(de)(de)檢索能力和連接(jie)性提(ti)升(sheng)了(le)(le)信息(xi)流(liu)動，也進一(yi)步激發(fa)了(le)(le)信息(xi)量的(de)(de)提(ti)升(sheng)。這便(bian)是信息(xi)總量和流(liu)速的(de)(de)第一(yi)級(ji)爆發(fa)。
再之(zhi)后社(she)交網絡(luo)的誕生，使(shi)得信息總量和(he)流(liu)速迎(ying)來了(le)第二級爆發，信息進一步個(ge)人化(hua)和(he)日常化(hua)，流(liu)動開始(shi)有了(le)網絡(luo)效應和(he)裂變反應。
智能設備帶來的(de)(de)移動互聯網(wang)+物聯網(wang)是第三和第四級(ji)爆發。不僅計(ji)算力徹底普及（智能設備），信(xin)息創(chuang)造(zao)也變得(de)極其簡單（通過觸摸(mo)屏和傳感器）、甚至無感覺（比如位置信(xin)息），加上(shang)所(suo)有人和物隨時(shi)在線(xian)，信(xin)息的(de)(de)總量和流速因(yin)此直接又得(de)到了幾個數(shu)量級(ji)的(de)(de)提升。
過去 30 年所有的生產(chan)力提升都和這(zhe)些有關，所有的商業(ye)新(xin)貴、產(chan)業(ye)巨頭都在這(zhe)個進程中(zhong)成為推動者和獲(huo)益者。
所以，然后呢？
這十幾年(nian)來，用來定義互聯網巨頭的關鍵指標也經歷了(le)幾次變化：最早是(shi)(shi)用戶規模（用戶量），后來是(shi)(shi) DAU（日活躍用戶量），然后到(dao)了(le) PK 用戶時(shi)長。
之所以會(hui)有(you)這(zhe)樣的變(bian)化，主要(yao)也是因為(wei)互(hu)聯網(wang)公司作(zuo)為(wei)平臺，究竟能給用戶和客戶（客戶指其它商業組織）帶來什么價值，和信息(xi)總量(liang)和信息(xi)流速有(you)著直接的關系(xi)。
用戶量(liang)過億的(de)(de)產品和工(gong)具曾(ceng)經有過很多，但是 DAU 不行就(jiu)意(yi)味它和用戶的(de)(de)連(lian)接非常弱(ruo)、不能夠提升信息(xi)總量(liang)和信息(xi)流(liu)速，這(zhe)樣對整(zheng)個社(she)會商業體系的(de)(de)價值就(jiu)會很低，慢(man)慢(man)就(jiu)被淘汰了(le)。
DAU 過億(yi)但用(yong)戶(hu)時長(chang)短(duan)，后來也遇到了(le)問題。比如單一(yi)的搜(sou)索、支(zhi)付產(chan)品，雖然用(yong)戶(hu)經常用(yong)，可解決(jue)完用(yong)戶(hu)的問題，卻沒有足夠(gou)的時空去解決(jue)社會商業(ye)體系的訴求，不能(neng)幫他們(men)與自己用(yong)戶(hu)之(zhi)間提升信息(xi)總量和信息(xi)流速，這會帶來商業(ye)收益和產(chan)業(ye)地位(wei)的不利(li)影響。
更可(ke)怕的是(shi)，有限場景(jing)應用中的功能別管(guan)多(duo)強大，依舊很容易被更廣場景(jing)，或者更占(zhan)據用戶時(shi)長的應用，通過增加功能替代掉。想(xiang)想(xiang)今(jin)日頭(tou)條對于(yu)百度(du)的沖擊，微信(xin)支(zhi)付給支(zhi)付寶(bao)曾經帶來的恐慌，都是(shi)如(ru)此。這也是(shi)為什么百度(du)會下決心推動信(xin)息(xi)流和(he)小程序，支(zhi)付寶(bao)要擴展到數(shu)字生活的必然邏輯(ji)。
今天DAU和用戶(hu)時(shi)長的(de)比拼，在互聯(lian)(lian)網(wang)大平臺之間(jian)已經幾近膠著狀態。那什么是接下來(lai)更先進的(de)武器呢？我覺(jue)得這依舊(jiu)可以從信息總量和信息流速(su)做思考，畢竟這是互聯(lian)(lian)網(wang)帶來(lai)的(de)人類社會進步的(de)核心邏輯。
但這里(li)需要(yao)引入一個新的(de)視角，那(nei)就是(shi)對于信(xin)息(xi)總(zong)量和(he)信(xin)息(xi)流速(su)的(de)定(ding)義，從主觀(guan)和(he)客觀(guan)上來講是(shi)完(wan)全不同(tong)的(de)。
探討主客觀之前，不妨先思(si)考這樣一個問題：為什(shen)么(me)視頻和短視頻會(hui)在近年快(kuai)速崛起(qi)，而音頻領域卻沒有出現同等(deng)規模(mo)的爆發？
核心原因就是(shi)信(xin)息密度，或(huo)者說(shuo)，是(shi)因為(wei)單位(wei)時間(jian)內的信(xin)息量差異問題。
從客(ke)觀數(shu)據量上看，今(jin)天(tian)你看的(de)這篇文章文本(ben)只有(you)幾十(shi)(shi) Kb，轉化成音頻可能(neng)需(xu)(xu)要幾個 M，視頻的(de)話需(xu)(xu)要幾十(shi)(shi) M，這確實是客(ke)觀信(xin)息量的(de)真(zhen)實差別，但對(dui)你主觀體驗上卻未必(bi)。
比(bi)如這篇(pian)文章你看(kan)(kan)下來，可能(neng)快速瀏覽(lan)要用 3 分鐘，聽我(wo)(wo)說個音頻(pin)(pin)或(huo)者(zhe)看(kan)(kan)視(shi)頻(pin)(pin)要 6 分鐘。但(dan)是實(shi)際上對你而言，音頻(pin)(pin)的信(xin)息密度恐怕是低于文本(ben)的，因為你不能(neng)一目十行地瀏覽(lan)，頂多是開個 1.5 倍速節省點(dian)時間。可是視(shi)頻(pin)(pin)不一樣，你能(neng)同時看(kan)(kan)到我(wo)(wo)的表情(qing)，視(shi)頻(pin)(pin)上附加(jia)的圖片、數據(ju)、要點(dian)，你可以(yi)把聽、看(kan)(kan)、想同時完成。
足夠(gou)好的(de)(de)視(shi)頻則會(hui)讓你擁有(you)更(geng)多的(de)(de)信息量，以及更(geng)有(you)效(xiao)的(de)(de)接(jie)收傳導(dao)，帶動信息流速，進而(er)使你主觀上的(de)(de)體驗會(hui)超過圖文閱讀。
從這里可以看出，視頻，特別是短視頻的爆發(fa)，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相(xiang)對于圖文時代，先(xian)從信(xin)息量上(shang)進行了擴(kuo)展，然后又進行了時間上(shang)的壓縮，從而(er)達到了更高(gao)的信(xin)息密(mi)度。
想(xiang)想(xiang)看，為什么你(ni)在抖音上(shang)會關注一(yi)些 1 分鐘(zhong)講電影的(de)(de)(de)號(hao)(hao)，或者那些帶你(ni)看世界、知識(shi)小科普的(de)(de)(de)號(hao)(hao)，本(ben)質上(shang)就是單位(wei)時(shi)間(jian)內(nei)的(de)(de)(de)信息(xi)量，以及接(jie)受信息(xi)的(de)(de)(de)體(ti)驗(yan)（信息(xi)流速）得到了(le)主觀上(shang)的(de)(de)(de)提升。
很顯然，單位(wei)時(shi)間(jian)內用戶主(zhu)觀上接收的信息密度(du)，和他所感受(shou)到的信息流速，是非常重要的。
人(ren)類(lei)(lei)對于信息(xi)(xi)的(de)(de)(de)渴望是本(ben)性，每個人(ren)都有求知欲(yu)，但人(ren)類(lei)(lei)的(de)(de)(de)生(sheng)命和可支配(pei)時(shi)間又是有限的(de)(de)(de)，這就必然使(shi)得我們在渴望大信息(xi)(xi)量的(de)(de)(de)同(tong)時(shi)，渴望更快的(de)(de)(de)信息(xi)(xi)流(liu)速——甚(shen)至(zhi)不只是客觀上 0.01 秒就把(ba)信息(xi)(xi)推(tui)送給(gei)你，而是你要(yao)用掉多少時(shi)間消費和消化完這個信息(xi)(xi)，以及這個過程中的(de)(de)(de)體驗，都是對信息(xi)(xi)流(liu)速在主觀上的(de)(de)(de)判定依(yi)據(ju)。這種(zhong)主觀化的(de)(de)(de)信息(xi)(xi)流(liu)速， 咱們下文簡稱它主觀流(liu)速。
理(li)解(jie)了(le)信(xin)息(xi)對(dui)于人的意義，以及(ji)人對(dui)于信(xin)息(xi)的新追求，會(hui)幫助(zhu)我們理(li)解(jie)未來商業中很多事(shi)物的走(zou)向(xiang)。
于(yu)是，讓我們再說回最開始(shi)的直(zhi)播帶貨(huo)(huo)。為什么李佳琦、薇婭們可以一年帶貨(huo)(huo)上百億，效率這么高(gao)？除了他們個人的能力、天賦(fu)和勤奮，直(zhi)播帶貨(huo)(huo)有沒有底層的先(xian)進性存(cun)在？
答案(an)是肯定的(de)(de)(de)。正如我們剛才分析的(de)(de)(de)，一個對(dui)產品實時、動態、且真實展現的(de)(de)(de)介紹，同時輔以主播(bo)親身試用、試吃的(de)(de)(de)信(xin)任力背書，甚(shen)至是火爆(bao)下(xia)單所形成的(de)(de)(de)緊(jin)張感、裹挾(xie)感，是不(bu)是在(zai)單位時間的(de)(de)(de)信(xin)息密度(du)，和觀看(kan)者(zhe)的(de)(de)(de)主觀流速（也就是通向(xiang)購買決策的(de)(de)(de)過程），都(dou)遠(yuan)遠(yuan)優于商品搜索廣(guang)告、電商網站的(de)(de)(de)圖文(wen)，甚(shen)至是官方視(shi)頻呢？
即便(bian)如此(ci)，這(zhe)一波電商(shang)領域的「新基建」浪潮，大(da)可不必過度放大(da)成所謂的風口，這(zhe)大(da)概率還是(shi)一場巨頭(tou)的 Game。巨頭(tou)因(yin)為(wei)流量(liang)的優(you)勢(shi)，也會(hui)獲得「供(gong)給側」的資(zi)源(yuan)(yuan)優(you)勢(shi)。別忘了「便(bian)宜」依舊(jiu)是(shi)電商(shang)直(zhi)播的最關鍵要素，這(zhe)最終取(qu)決于「供(gong)給側」的資(zi)源(yuan)(yuan)能力。
其(qi)實，直(zhi)播帶貨可能只是一(yi)個(ge)(ge)(ge)用(yong)戶(hu)信(xin)(xin)息(xi)需求(qiu)改變的案例而已(yi)。一(yi)旦我們意識到互聯(lian)網(wang)歷史上一(yi)直(zhi)在發(fa)揮作用(yong)的兩個(ge)(ge)(ge)關鍵邏輯——信(xin)(xin)息(xi)總量和(he)信(xin)(xin)息(xi)流速——正在信(xin)(xin)息(xi)密度和(he)主(zhu)觀流速層面(mian)拉起一(yi)個(ge)(ge)(ge)新的維度，并且這個(ge)(ge)(ge)維度與用(yong)戶(hu)的需求(qiu)和(he)體驗直(zhi)接相關，甚(shen)至也和(he)商業變現(xian)的效率(lv)相關。那么(me)，就(jiu)有可能在很(hen)多(duo)其(qi)他(ta)領(ling)域，產生(sheng)重(zhong)新定義(yi)產品(pin)和(he)業務的機會。
比如，教育領域有沒有新(xin)的交付和(he)獲客方式？外賣這件(jian)事(shi)抖音、快手能不能入局？科技公司搞個(ge)發布會為什(shen)么(me)不直接就(jiu)邊開邊賣貨？能賣錢(qian)的內(nei)容接下(xia)來要變成什(shen)么(me)樣？
在這一點上，創(chuang)業公司(si)，以(yi)及(ji)那些正(zheng)在加速數字(zi)化的傳(chuan)統行業，未(wei)必(bi)要比大平臺的機會少。
看到規律之后，所有的胡思亂想都是有意義的科學實驗。畢竟在互聯網的下半場，這至少算是個定位球得分的機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