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都集團董事長陳發樹(左)與新華都集團總裁兼CEO唐駿(右)
編者按
2008年4月15日，“微(wei)軟(ruan)終身榮譽總(zong)裁”、原盛大(da)網(wang)絡總(zong)裁榮譽等身的唐駿，以(yi)中國第一(yi)經(jing)理人的身份(fen)，躊躇滿志地投奔剛(gang)剛(gang)從紫金礦業里大(da)發(fa)其財的福(fu)建新晉(jin)首富(fu)陳發(fa)樹(shu)旗下，唐駿當時的豪言壯語(yu)是：“未來3-5年內將推動旗下5家公司(si)上市，以(yi)圓老(lao)板陳發(fa)樹(shu)進(jin)富(fu)豪榜前三名之夢”，其后，又(you)表(biao)示“已經(jing)為新華都做(zuo)了5年規劃，要從16億(yi)元發(fa)展到100億(yi)元”。
兩年多(duo)時間過去(qu)了。陳發(fa)樹除了因(yin)為號稱捐贈83億，受到廣泛質(zhi)疑，被放在(zai)公眾(zhong)輿論(lun)的(de)火山口(kou)烤了一把之外(wai)，新華都集團旗下并(bing)無(wu)新增上市企業，唐駿承諾的(de)100億帝(di)國現在(zai)看起來還是一個遙遠的(de)夢。
唐駿說“我的(de)(de)成功可以(yi)復制。”微博上有(you)人說“你的(de)(de)成功很難復制，但(dan)是，你的(de)(de)學歷可以(yi)復制。”
如今，唐駿“博士門”丑(chou)聞曝光，當時豪擲10億請(qing)來“中(zhong)國(guo)第(di)(di)一(yi)經(jing)理人”的(de)(de)陳發樹(shu)依然(ran)躲在幕后，不(bu)肯透露只言片(pian)語，只有唐駿的(de)(de)秘(mi)書(shu)對外宣(xuan)稱，唐駿不(bu)會從新華都(dou)集團辭職。“福建首(shou)富”和“中(zhong)國(guo)第(di)(di)一(yi)經(jing)理人”之(zhi)間戲(xi)劇(ju)化的(de)(de)結合(he)，如今看(kan)上去像不(bu)像一(yi)個“土財主”和一(yi)個“老軍醫”之(zhi)間的(de)(de)離(li)奇故事呢?
一向擅長娛樂(le)(le)的(de)“打工(gong)皇帝”唐駿(jun)，正在品嘗被(bei)娛樂(le)(le)的(de)滋味。
連日來，“打(da)假(jia)斗士”方舟子一(yi)路窮追猛(meng)打(da)，旁征博引直指唐駿學(xue)位造(zao)假(jia)、創業(ye)經歷不(bu)實(shi)等(deng)“皇帝新裝”，一(yi)石(shi)激起了(le)千(qian)層浪(lang)。
饒有(you)意味的是，唐駿舉證(zheng)從(cong)PacificWestern(太平(ping)洋西部大學(xue)(xue))獲得的博士學(xue)(xue)位，方舟子(zi)卻也有(you)證(zheng)據表明這(zhe)是一(yi)所(suo)沒(mei)有(you)獲得認證(zheng)的、賣(mai)文憑的野(ye)雞大學(xue)(xue)。
“為什么在美國大學博士論(lun)文(wen)數據(ju)庫中找不(bu)到他的論(lun)文(wen)?”方舟子指出。
但唐駿對方舟子的進一步發難已(yi)不(bu)再理會，并且(qie)明確表示(shi)：第一，今后(hou)我(wo)的名(ming)(ming)片上會加印一個博士在名(ming)(ming)字后(hou)。第二，法(fa)律會讓(rang)現(xian)在和今后(hou)那(nei)些捏造事實污陷(xian)他人者付出(chu)代價。
而此番唐駿被推上風口浪尖，亦牽涉了(le)其此前任職的盛大網(wang)絡(SNDA)和(he)目前服(fu)務的新華都集團。
上市公司牽涉其中
此次大肆吸引(yin)眼(yan)球并引(yin)發(fa)熱議的方舟子質疑唐駿事件(jian)，已呈現“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之勢。
據方舟子舉證，盛大網絡(luo)2004年在納(na)斯達克上市時(shi)公布的招(zhao)股書中，稱(cheng)唐駿是太(tai)平洋西部(bu)大學電子工程(cheng)和日本(ben)名古屋大學電子學的雙料博士。
而唐(tang)駿(jun)近日在接受(shou)央視采(cai)訪時卻聲稱，由于沒有在日本獲得博(bo)士學位，感到(dao)(dao)很遺憾(han)，所(suo)以要在美(mei)國讀一個博(bo)士學位。在其自傳《我的成功(gong)可以復制》一書中，唐(tang)駿(jun)也提到(dao)(dao)他(ta)放棄了將到(dao)(dao)手的日本名古屋大(da)學博(bo)士學位去(qu)了美(mei)國。
“如(ru)果(guo)招(zhao)股書提供了(le)虛(xu)假(jia)信息(xi)，問題嚴重了(le)。”方(fang)舟子認為(wei)，“如(ru)果(guo)唐駿(jun)并沒有名古(gu)(gu)屋(wu)大(da)(da)學的博(bo)士學位，卻在招(zhao)股書中(zhong)聲稱是名古(gu)(gu)屋(wu)大(da)(da)學的博(bo)士，那么是向(xiang)美國證(zheng)監會(hui)SEC提供了(le)虛(xu)假(jia)信息(xi)，依據美國法律，將會(hui)被追究什么樣(yang)的法律責任?”
對(dui)此，有分析認(ren)為，在美國上(shang)市的公司(si)，文件(jian)造假被(bei)認(ren)為是嚴重(zhong)的過錯，即使是非故意的瑕疵，也(ye)(ye)容易(yi)引(yin)起股東(dong)集體訟訴(su)。但也(ye)(ye)有律(lv)師(shi)表示，總裁學(xue)歷(li)介紹存在紕漏，畢竟和業(ye)績關系(xi)不大，不同于專利(li)或(huo)者商標，不足(zu)以(yi)引(yin)發公司(si)的法律(lv)責任(ren)，要處罰也(ye)(ye)是針對(dui)提供虛假信息的本人。
資(zi)料顯示，唐駿(jun)離開微軟(ruan)后(hou)，于2004年2月(yue)加入盛大網絡(luo)任總裁，當年5月(yue)13日，盛大網絡(luo)在(zai)納(na)斯達克正式掛牌交(jiao)易。而盛大網絡(luo)給予唐駿(jun)的薪(xin)酬是，約(yue)250萬股的期權，分(fen)4年執行。
一個被媒(mei)體廣泛報道(dao)的版本(ben)是，在盛大網(wang)絡4年，唐駿三次赴華爾(er)街(jie)路演，每次都(dou)演繹出一段股價翻倍的故事，他自(zi)豪地稱其路演為“唐駿模式”。
不(bu)過，方舟子質疑盛大網絡招股書關于唐駿的信息披(pi)露問題已有兩天，截至發(fa)稿，盛大網絡及美國(guo)監管部門尚(shang)未對此作出(chu)回應。
事實上，新(xin)華(hua)都集團實際控制(zhi)人陳發樹為第(di)三大股東的(de)青島啤酒(600600.SH，00168.HK)，唐(tang)駿(jun)亦代表其(qi)出任(ren)董(dong)事一職(zhi)，但該公(gong)(gong)司在2009年(nian)9月15日(ri)公(gong)(gong)布的(de)董(dong)監事候(hou)選(xuan)人簡歷(li)中(zhong)，對唐(tang)駿(jun)只是簡單提到“分別(bie)在中(zhong)國(guo)、日(ri)本和(he)美(mei)國(guo)獲(huo)得(de)學(xue)士(shi)(shi)、碩士(shi)(shi)和(he)博士(shi)(shi)學(xue)位，受聘為北京(jing)大學(xue)和(he)美(mei)國(guo)德(de)克(ke)薩斯大學(xue)等(deng)多(duo)所大學(xue)的(de)特聘教授”的(de)模糊介紹，與另一董(dong)事候(hou)選(xuan)人山崎(qi)史(shi)雄和(he)監事候(hou)選(xuan)人小路明(ming)善均公(gong)(gong)布畢業(ye)院校及專業(ye)的(de)簡歷(li)，存在明(ming)顯差異(yi)。
但影(ying)響更大(da)的無疑(yi)是唐(tang)駿(jun)擔任(ren)總裁(cai)兼CEO的新華都(dou)集團，而唐(tang)駿(jun)秘書已明確對外宣稱，唐(tang)駿(jun)不(bu)會(hui)因此從新華都(dou)集團辭職。
“新(xin)華都(dou)集團(tuan)旗下已有企業正在運作上市，唐駿事(shi)件或多或少都(dou)會給(gei)其上市進程帶來(lai)負面影響。”福(fu)建一位投資界人士認為。
5月(yue)29日，唐(tang)駿在參加2010年(nian)中國互聯(lian)(lian)網站(zhan)長大會時透露，上海(hai)聯(lian)(lian)游(you)網絡科技(ji)有限公司將于3個(ge)月(yue)內(nei)在納斯達克主板(ban)上市(shi)。
聯游網(wang)絡官網(wang)資料(liao)顯(xian)示，唐駿(jun)為董(dong)事長，曾(ceng)任盛大(da)網(wang)絡旗下浩方在線CEO的梁(liang)永倫為該公司CEO。
唐(tang)駿還是港澳資訊董事長，此(ci)前，唐(tang)駿亦公開表示，未(wei)來3年(nian)讓港澳資訊成為國(guo)內上市(shi)(shi)公司，已經在與券商進行(xing)接觸，希望能盡快上市(shi)(shi)。此(ci)外，唐(tang)駿6月10日在長沙說，在3到5年(nian)的時間(jian)內，將新(xin)華都(dou)集團的房(fang)地產業務運(yun)作上市(shi)(shi)。
“按唐(tang)駿(jun)的(de)說法(fa)，新華(hua)都(dou)集團將要(yao)上(shang)(shang)市的(de)企業至少已(yi)有(you)3家(jia)，聯(lian)游網絡的(de)目標是登陸納斯達(da)克主板，這種做法(fa)顯然(ran)就(jiu)是唐(tang)駿(jun)在復制(zhi)當年(nian)盛大網絡的(de)經驗。”上(shang)(shang)述投資界人(ren)士表示。
該人士認為，方(fang)舟子質疑唐駿(jun)(jun)事件是否對新華都集團構成(cheng)影響，在不到兩個月后即可(ke)見分曉，因為按唐駿(jun)(jun)說法推算，聯游網(wang)絡(luo)在8月底(di)之前(qian)就可(ke)在納斯達(da)克主板上市，其成(cheng)功與(yu)否就是一塊檢(jian)驗結果的試金石(shi)。
“偶像”的坍塌
“唐駿更像娛樂明星，而非他的職業經理人角色。”一位多次與唐駿接觸的媒體人(ren)士認為，“他比一般娛樂界明星做(zuo)得好是(shi)，只(zhi)要采訪過他，基本都會記得你，只(zhi)要有開新(xin)聞(wen)發(fa)布會，就會往你的郵(you)箱發(fa)邀請(qing)函(han)，甚至(zhi)一家媒體重復邀請(qing)好幾個(ge)記者，有些重大節日還會寄(ji)送小(xiao)禮品。”
唐駿更是在其著(zhu)作《我(wo)的(de)成功可以復制》中表示，2008年4月15日，我(wo)加盟(meng)新(xin)華都(dou)集團的(de)新(xin)聞(wen)發布會，兩百(bai)多家(jia)媒(mei)體(ti)齊聚(ju)一堂，發出邀(yao)請的(de)每(mei)份(fen)郵件、每(mei)條短信、每(mei)個電話都(dou)出于我(wo)自己之手，應邀(yao)前來的(de)媒(mei)體(ti)記者，我(wo)能叫(jiao)出絕(jue)大多數人(ren)的(de)名字。
但與(yu)對待(dai)媒體記者(zhe)形(xing)成鮮明對比(bi)的是，據(ju)新華都集(ji)團人士透露，唐駿極少與(yu)公司其他高層溝通(tong)，也幾(ji)乎(hu)不(bu)到各部(bu)門走動，即使是高層聚餐，他大都一言不(bu)發。
然而，不可(ke)否認的(de)是，10億(yi)元天(tian)價“轉(zhuan)會(hui)”新華(hua)都集團后，據唐(tang)駿(jun)自(zi)稱，2009年，合(he)計青島(dao)啤酒和云南(nan)白藥(000538.SZ)兩筆投資，新華(hua)都集團的(de)股權投資回報30億(yi)元，投資收(shou)益高達84%。
公開資料(liao)表明(ming)，2009年5月(yue)7日，A-B Jade向陳發(fa)樹出售其所(suo)持青島(dao)啤酒約7.01%的H股股份，每股作價(jia)19.83港(gang)元，總價(jia)2.35億(yi)美(mei)元，該交(jiao)易于當年6月(yue)24日完成過戶手續(xu)。
2009年9月10日，云南白藥第二大股(gu)東云南紅(hong)塔(ta)集團將其持有的占12.32%的65813912股(gu)國(guo)有股(gu)，轉讓給(gei)陳發(fa)樹，每股(gu)價格33.543元，轉讓總價款為2207596050.22元。
至7月8日(ri)收盤，青島啤酒H股(gu)(gu)和(he)云南白藥股(gu)(gu)價(jia)分別是36.85元與64.83元，陳(chen)(chen)發樹(shu)的(de)投資賬(zhang)面收益已接(jie)近翻倍，這表明當初陳(chen)(chen)發樹(shu)減持紫(zi)金礦(kuang)業(ye)轉手(shou)這兩(liang)家公司堪稱明智。
不過，據云南(nan)白藥一季報披露，陳(chen)發樹(shu)受讓(rang)的(de)股權(quan)尚未得到國資委批復，且(qie)股份轉(zhuan)讓(rang)協議(yi)約(yue)定這筆股權(quan)過戶至(zhi)陳(chen)發樹(shu)名下之(zhi)日起(qi)20個月內，不通過任何方式轉(zhuan)讓(rang)或委托他(ta)人持有、管理所持有。
“從時間(jian)上看，青島啤(pi)酒和云南白藥的投(tou)資應與(yu)唐駿(jun)有關，但港澳資訊就與(yu)其宣稱(cheng)的有出入(ru)，一些新聞報道皆稱(cheng)是唐駿(jun)主導。”前述投(tou)資界人士表示。
2008年4月21日公布的新(xin)華都(002264.SZ)招股書(shu)申報稿表(biao)明，新(xin)華都集團持有港澳(ao)資訊(xun)1706萬股，占(zhan)比51.7%，法(fa)定代表(biao)人是陳發樹(shu)。以此推算，早(zao)在陳發樹(shu)聘用唐(tang)駿(jun)之前，新(xin)華都集團就控制了港澳(ao)資訊(xun)。
而在2008年6月30日舉行的收購港澳(ao)資訊新聞發布會上，唐駿放言，將(jiang)用(yong)3年時間(jian)，將(jiang)港澳(ao)資訊成功打造上市(shi)，“上市(shi)地點(dian)應在國內(nei)，創(chuang)業板(ban)或A股”。
實際上(shang)，唐(tang)駿加(jia)盟新華(hua)都集團之初(chu)，曾承諾“未來3-5年內(nei)將推動旗(qi)下5家公(gong)司上(shang)市，以圓老板陳發(fa)樹進富豪榜(bang)前三名(ming)之夢”，其后(hou)，又表示(shi)“已經為新華(hua)都做了(le)5年規劃，要(yao)從16億元發(fa)展到100億元”。
但時(shi)至今日已經兩年多時(shi)間，新華(hua)都集團(tuan)旗下(xia)并無新增上(shang)市(shi)企(qi)業(ye)。
不(bu)僅如此，雖(sui)然投資收益(yi)明顯，但新華都集(ji)團的(de)實(shi)業經營(ying)卻不(bu)盡(jin)如人意。
2008年(nian)7月31日(ri)掛(gua)牌交易的(de)新(xin)華都，首日(ri)開(kai)(kai)盤暴漲136.1%，成為當月開(kai)(kai)盤漲幅(fu)最大的(de)上市新(xin)股(gu)，但令人大跌眼(yan)鏡的(de)是(shi)，其2007年(nian)至2009年(nian)的(de)每股(gu)收益(yi)分別(bie)為0.91元(yuan)、0.71元(yuan)、0.64元(yuan)，呈現逐年(nian)遞減(jian)之勢。
“業界對唐駿的質疑還很多，比如新華都慈善基金在福建注冊成立，屬于地方性的基金會，約束不小，但其第一項捐助基金是建立100所希望小學，卻沒明確建在哪里，而據媒體報道，不少地方卻因農村人口減少導致小學校棄用。”上(shang)述投(tou)資界人士表示。
該人士表(biao)示，雖然(ran)投(tou)資青島啤(pi)酒和云南白藥的(de)(de)(de)賬面收益看得見，但唐駿前后(hou)矛盾(dun)或搖擺的(de)(de)(de)地方也不少，比如聲稱要將新(xin)華(hua)都集團打造成為(wei)中(zhong)國最有影響(xiang)力的(de)(de)(de)民企之一，可是其(qi)之前所說的(de)(de)(de)戰略是多元化(hua)投(tou)資，后(hou)來又改(gai)為(wei)多元化(hua)實(shi)業經(jing)營。
或許(xu)對于唐駿來說，正(zheng)如(ru)其(qi)所(suo)說的“我經(jing)營我自己，每個人都應(ying)該(gai)為自己打工，而(er)不是為這個企業在(zai)打工”。
一份網絡上廣為流傳的唐駿演講片段可以互為映襯：唐駿要離開微軟時，比爾·蓋茨打電話給其——你真的不可以留下嗎?我可以給你任何位置，隨便你選。而唐駿回答，我離開中國太久了，我得回去參加祖國的建設。隨后蓋茨立即召開董事會會議，一致同意授予唐駿微軟終身榮譽總裁稱號
